她不是大夫。
但是她有活字药泉。
不管这妇人是不是有性命之忧,用这活字药泉算不算是浪费,丁香终究是不忍眼见孩子这么求她。
所以,丁香开口说道:“狗娃,你去拿一点水来,喂给你娘喝,你娘就不会死了,好不好?”
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,但狗娃毕竟只是一个孩子,哪里想得到太多,当下就信了丁香的话,跑去端了一碗水来。
丁香其实并不知道这妇人是生了什么病,为什么会吐血,生怕喂她喝水这一举动,反倒害了她,而且丁香需要把活字药泉水放进去。
所以丁香立即借口说这些水太多了,伸手接过碗把大部分水倒了出去,只留了少许一点,又趁机将活字药泉水滴进碗里,这才小心翼翼的喂给了那妇人喝。
等冯石带了大夫回来的时候,妇人虽然没有醒过来,但是面色已然好看了许多。
那大夫不是很高兴,到了妇人跟前,一边诊脉一边还念叨着:“说的好像要死人了似的,我瞧着也没有那么严重!下次再这样,我可不会客……”
大夫的话忽地顿住,人也像个弹簧似的,“嗖”的一下就弹了起来!
“她这是肺痨!你想害死我啊!晦气,太晦气了!赶紧给我出诊费,快快快!”
“我……”冯石涨红了脸,他此时连一文钱都拿不出来。
“你不会没钱吧?没钱请什么大夫!我就不该跟你来!晦气,太晦气了!”那大夫又是连声道晦气。
见此情形,丁香不由得有些怒了,沉声开口说道:“肺痨又是天花,又不是瘟疫,你这么害怕做什么?再说了,你都没有开方子,要的哪门子诊费?”
那大夫许是见丁香的穿着打扮,与冯石等人不同,语气稍微缓和了下来,说道:“我瞧姑娘年纪小,许是不知道,这肺痨一个弄不好,可是会传染的!好心劝你一句,还是速速离开为妙。”
末了,那大夫嘀咕了一句:“算了,就当我倒霉白跑一趟!”
然后,他拎起自己的药箱子就跑了。
冯石不死心的,还想要把他追回来,丁香拦住了他:“算了吧,他这般惧怕的模样,是不会跟你回来的。而且,就算能追回来,怕也不会用心给诊脉开方子。”
冯石沉了脸色,脸上的那道疤痕,越发显得恐怖。
看了一眼妇人,冯石道:“我再去请旁的大夫!”
“拿上银钱,去请个好点的大夫。”丁香解下腰侧的荷包,递给了冯石。
冯石顿时就愣住了,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,丁香怎么进了屋子。
丁香就把荷包,又往他跟前送了送:“别愣着了,请大夫要紧。”
冯石看着丁香,脸上的那道疤颤动着,看上去仿佛一条恶虫,要扑下来吃人一般,极为吓人!
丁香微微后退了一步。
谁知,冯石什么话也没说,慢慢伸手接过荷包,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。
这一次冯石请来的是位老大夫。
那老大夫细细的给妇人诊了脉,神情微微放松下来。
“哪个庸医说她是肺痨啊?真是乱弹琴!”老大夫摇着头,“她这病看上去与肺痨一样,实际上分明是积劳成疾,又阴郁在心肺,咳嗽日久才会吐血!”
“唉!她吐血之后,那才是最最危险的时候呢!现在看来,她自己已经闯过了那一关,如此就不妨事、不妨事……我给开个方子,你们按方抓药。吃个十天,再来寻我诊脉换方子就好了。哦,对了,不能再让她太劳累,要好好补补才行……”
老大夫一边开方子,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