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田东家真是会做买卖,这上一家掌柜不要的物什,田东家还能算计进去,是不是有些过了呢?”
田东家也就是这家店铺的主人田江就笑道:“丁姑娘真会说笑,这哪里是上一家掌柜不要的东西,这分明是替丁姑娘招财的铜镜!”
“招不招财尚未可知,我只知道这些东西我根本用不到,还要找人费力搬出去扔掉。而且,田东家有言在先,租金一付就需要付两年的……唉!”丁香就故作为难的叹了口气,“那我再去别处看看吧。辛苦田东家白跑一趟了。”
田江有些笑不出来了,想要开口留住丁香吧,又心知自己这口一开,就落在了被动处;可若不开口留人吧,眼瞅着人家毫不犹豫的就往外走……
就在田江犹豫之际,只见本是往外走的丁香,忽然顿住了脚步,田江见状心中一喜,正要顺势开口留住对方,确定丁香很是认真的问了一句:“田东家,西南方的气温虽然宜人,却似乎不太等人,是不是?”
田江顿时就僵住了!
丁香的这句话,看似与他们当下谈的事情,没有丝毫的关系,但是田江心里却异常明白,丁香这话究竟代表着什么。
田江因着一些原因,不得不准备带着家眷,搬去西南的一座城镇暂居,这也就是他急于将这间店铺租赁出去的原因。
若是在他搬走之前,没能租出去的话,那店铺就只能闲置着了。
可是,他要搬走的事情,左邻右舍知道的都不多,丁香这个并非府城的人,又是怎么会知道的呢?
丁香只是看着田江但笑不语。
她怎么会知道的呢?
这还得依赖于小浩子。
别看小浩子只是个孩子,但是正所谓猫有猫路,鼠有鼠道,小浩子做为一个偷儿,自有他自己的门路,否则他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,就找到了这家店铺。
一旁的小浩子虽然没有被夸赞,但是却挺着小胸脯,一副骄傲的模样。
田江看丁香笃定的表情,就苦笑了一声,说:“丁姑娘消息当真是灵通。只是,我要的租金价格已经可以说是很便宜了……”
“可是这些铜镜,我要来无用。总不能让我为上一家掌柜的失误,去承担我本不该承担的损失,不是吗?”
田江叹了口气,道:“这样吧,我把租金再降低一百两,这样总可以了吧?这个价钱当真是非常低廉了!丁姑娘无论去哪里,都租不到我这么好,又这么便宜的店铺了。”
一百两……
丁香微微转了转眼睛,说道:“田东家去了西南方,不知何时再回来看看?若是田东家两年后都不回来的话,这租金……”
“届时自会有人来收取,这一点丁姑娘无需担心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那到时候希望那人不会随意涨租金,否则我可不会继续租赁。”
“这是自然的,肯定不会涨……”田江顺口应承着,只是刚应承完,就发觉自己说的太顺嘴了,答应了不该答应的事情。
“丁姑娘真是一张巧嘴啊!”田江就不由得苦笑感叹。
随后,就是顺顺利利的将店铺租赁了下来,找工匠改造,一切按部就班的进行下去。
丁香把山燕留在店里盯着工匠,她则是带着山灵,以及死活要跟着她的小浩子回了奉合县。
小浩子与大牛两人许是都是在底层挣扎求生过,居然是一见如故,两个孩子很快就成为了好朋友。
丁香笑着看他们两人凑在一起,不知道说着什么,转身慢慢出了悠然居。
深吸了一口气,丁香在心中盘算着,这段时间银两有些不充足,悠然居这边的事情,只能再等等了……
“丁姑娘?”一妇人看到丁香,立即很是高兴的过来,直把手里的篮子,往丁香手里塞,“丁姑娘,这是我们自家种的菜,丁姑娘拿去尝尝。要是喜欢,改天我让娃他爹再给你多送去一些!”
丁香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给搞懵了,有些疑惑的看着对方。
那妇人就笑:“丁姑娘不记得我了?我可是记得丁姑娘!娃他爹说过,要不是丁姑娘,他可能早就没命了,后来丁姑娘还让人给我们送了银两,送了吃的用的……要不然,我们一大家子都活不下去了!都是多亏了丁姑娘啊……”
在这妇人絮絮叨叨的话里,丁香忽然醒悟过来,眼前这妇人似乎是当初跟她一起上深崖山的小吴的妻子。
小吴虽活了下来,但是丢了一条手臂,衙役的差事也因此没了,丁香心有不忍,的确曾经让人以温成业的名义,给送过一些银两和东西。
只是她没有想到,小吴和他的家人居然会得知是她让人送去的,还把这些恩情,全都记在了她的身上。
丁香就道:“您太客气了,我能做的并不多,您该感恩的是温大人才是。”
“是、是、是,感恩温大人,也感恩丁姑娘!改天我一定要让我家那几个淘气,给丁姑娘磕头!这些菜丁姑娘可一定要拿着!拿着啊!”
许是怕丁香不肯收,妇人把篮筐往地上一放,转身就跑掉了。
丁香无奈,只能让山灵提着篮筐回了醉香轩。
“妹妹,你可算是回来了,你要是再不回来,我就要让人进府城寻你去了!”周娘子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。
“怎么了,可是出了什么事?”丁香不由得讶异道。
她先前已经与周娘子把话说开了,也当着所有人的面,将整个酿酒坊以及醉香轩,全都交托给了周娘子。
按理说,无论出了什么事,周娘子都有权利,也该出面处理好,而不是等着她回来再处理才是。
周娘子微微摇头道:“倒不是出了什么事,而是你去府城当天,就有人寻到了醉香轩,说要与你谈生意,也只肯与你谈。无论我如何与对方攀谈,他均不肯松口。他人已经在奉合县等了三天了,若是你再不回来,他怕是不会继续等下去了。”
丁香抬眸:“他可有说自己的身份,以及为何只肯与我谈?”
“那人说话滴水不漏,我打探出来的消息极为有限。他只说妹妹该当是知道他的,他姓程,来自京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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