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如鸠愣愣的看着宴长明,完全没有想到宴长明竟然会这么做。
他说:“……我。”
宴长明的眸色很暗,黄昏落在他的脸上,晦涩不明,他低头问温如鸠。
“这一次,我可以问你,那个不好的事情,到底是什么吗?”
温如鸠:“我……”
他喉咙好像被胶水黏住了,他看着宴长明,他双手握紧了起来。
其实第一时间,温如鸠是想要拒绝的,他不相信任何人,哪怕这个人是宴长明,这件事情就好像是他的把柄,一个聪明人是不会自己的把柄交给任何人的。
可是温如鸠想起了那天傍晚。
宴长明拉着他的手离开了剧场,走到了人群中,为他买了一杯冰淇淋,他问温如鸠:“如果可以的话,以后可以多信任我一点吗?”
他是我可以信任的人吗?往前一步会是地狱吗?
温如鸠如此问着自己。
可是,他真的要一辈子都瞒着宴长明吗?他可以看见这样的宴长明多久呢?
正是因为温如鸠拥有的善意是那么的少,所以,温如鸠是这么清晰的明白,在这个世界上,善意是多么难得的东西,这么难得的东西,他真的要看着它在自己的眼前一点点的瓦解掉吗?
温如鸠看着宴长明,看着面前这张跟他有八分像的脸。
他的脑子仍然在抗拒,他的心已经率先动摇。
温如鸠说:“我,讨厌顾言。”
简简单单的五个字,说出来却好像是用尽了温如鸠全部的力气。
他惊讶于自己竟然有一天能够对其他人说出这样的话,这些事情竟然不会折磨他到死,他竟然真的能够说出来,而听见了他的话的宴长明,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?
他会觉得温如鸠是一个很幼稚的人吗?
用了很大的力气,拽下了温如鸠的面具,看见的却是这样匮乏的,幼稚的,就好像是小孩说话一样的内在。
温如鸠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对上宴长明的眼睛。
他下意识的撇开双眼,又被宴长明扣住了头掰回来。
宴长明的态度是这么强硬,近乎是强迫一样的,要求温如鸠的双眼跟他对视。
就好像是最开始的那一天一样,温如鸠不知道跟宴长明如何的表现自己的内心。
现在已经过去了三个月,他竟然毫无长进。
而这位宣判他的神明,温柔的凝视着他,轻声的询问他:“只是讨厌吗?”
温如鸠被蛊惑了,温如鸠说:“比讨厌更严重。”
宴长明说:“怎么严重呢?”
温如鸠说:“我希望永远都不要见到他,也希望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