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承顿了下才说:
“我去邻居家要碗咸菜吧,换换口味。”
柳承把衣裳放在床上,拎着空盆出门。
没多久他再回来,木盆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粗瓷碗的咸菜。
堂远也没多问,填饱肚子,俩人头脚相对。
堂远还想跟柳承多说一会儿,但床那头传出绵长的鼾声。
唉……
黑暗中,堂远叹息一声。
想要生存空间更好一点,终究要多付出不少的。
大哥也好,柳承也罢,甚至小六子,全都想办法成长起来,尽量护着那个小家。
他能做的,也不过是用有限的本钱,让它滚雪球一样,越聚越多,给家人优渥一些的生活。
寒风吹得落叶击打窗棱,雨迟迟未下,一等就等到了天明。
天色还是阴沉,不点灯的房间,甚至都做不了阵线。
堂远独自行走在回家的路上,不惧头顶的风雨欲来,步子沉稳而有力。
路上就在回想,见到柳承那一刻,他都有点不认识承哥了。
高高瘦瘦的,脸色发白,眼圈青黑。
问他是不是衙门里的人和事很难办,他也不说。
门房那个小房间里,除了柳承带来的东西,几乎什么都没添置。
但是堆满了各种书和册子,有陈旧的,甚至吹口气就能掉渣儿。
新酒开坛,阿清失言
虽然在县城没见到费崖,但消息听了不少。
秋税征收的粮草,及时补充了宁州君的空缺。
赵卓翊虽然没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,但是昌黎城,破了!
赵氏兄弟们见势不好,立即改变战略,将矛头对准赵卓翊。
其他几王忙着跟马宗纬争夺燕国地盘,哪里还顾得上赵卓翊的死活!
几位国主中,他还算的上是仁爱其子民。
可惜了一个皇室后裔,在北地封王称雄的人,最后死在乱军之中。
他死前,最先想到了谁呢?
后世说书人也曾猜测,或许是留在昌黎城死死坚守的妻儿吧。
也有人觉得,他不舍那大片疆土。
若不是想要争夺更广阔的天下,就偏安一隅,或许没有马宗纬冒头的机会。
也有传言说,他心心念念想要为他的小十弟寻一处中原宝地埋骨,但最终,他的下场还不如早逝的十王。
他为兄弟收了不完整的尸,可他自己却尸骨无存。
赵卓翊死前想什么,不关叶堂远的事。
但是他们越打越乱,扰了他的计划!
战场虽然推移到燕州边界,但从燕国被瓜分,天下混战不断。
靠近战乱中心的百姓纷纷四散逃命,天下之大,好像一下子就没了普通人的生存之地。
越来越多的人逃向深山或是国土边缘。
当初生存环境恶劣到人人嫌弃的地方,被几个月兵祸逼迫,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始形成村落小镇。
这样的地方,金钱不再是万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