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起这些,盼儿还有点眼泪汪汪的。
当初没办法,他们每个人都在努力想办法,只为了每天有顿饱饭吃。
现在家里的粮食也还是不多,要是不出门干活的时候,能少吃就少吃。
真的是每一个人,都从点滴之中,想办法让这个家能更好一点。
菱角受不了这样的说话氛围,连忙出声道:
“行了行了,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。
老三你真是的,大哥都说了生意的事你做主,非得来惹我们五妹妹。”
转头帮盼儿擦眼泪的时候,嘴里也没停下唠叨。
“傻丫头,咱们是生死之交对不对?
别忘了那回你下地窖,也是差点儿没命的。
日子难,咱们兄弟姐妹在一块就不难了。”
叶青竹当时就眼中闪过一道厉光。
柳承和堂远连忙说起别的企图岔过去。
福禄绷着小脸,懊恼二姐心直口快,也在努力想办法找补。
雅儿紧张到戳手指,细长的眼睛直直的,任谁都知道她有多无措。
菱角后知后觉,但是为时已晚。
背对着大哥,甚至头都不敢回。
盼儿笑的云淡风轻。
“二姐,过几天你们去铺地肥,我跟小七得在家绩麻了哦。
也不知道今年的秋稅是涨还是降,提前准备出来有备无患,你说是吧?”
菱角硬着头皮:
“嗯,你说的对,看着办吧。”
叶青竹沉着声音道:
“叶凌儿,转过来,跟我说说怎么回事?”
自从叶青竹结束了几个月的奇怪嗓音,总感觉他像是完全换了一个人。
声音低沉又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威严。
有时候拉着脸,比他原来当乞丐头子的时候还吓人。
怎么说呢,两种不一样的感受。
当初老大的眼神阴狠又野性难驯,对视一眼感觉后背发凉。
现在嘛,带了点长辈的那种压迫感。
菱角对着盼儿摆出一个“完了,要挨骂了”的表情。
回过身,脸上正经的就像个成熟二姐。
“大哥,是这么回事,你服徭役的时候,有一天……”
其实这件事说起来谁也没犯错。
作为一个人,有那么多需要学的东西,他们本就比其他家的孩子艰难。
福禄坦荡承认,是自己观察不仔细,造成地窖通风不畅。
雅儿也争着抢着说是自己马虎,发现不对就应该下去看看,而不是去前院找一圈人。
柳承说,他自己是最没用的一个,老三好歹请来来郎中,他面对那样的情景,竟然束手无策。
叶青竹听着,看着,这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,早就是他的命了。
要是有一个出事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。
福禄抿着唇低头,再想起那日的事,他仍然后怕。
五姐如果真有个什么,他要怎么办?
他把自己关在地窖里,不点灯,不通风,试图去感受当初五姐经历过什么。
无尽的黑暗包裹着他,安静无声,然后开始呼吸困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