万成为了让他们增加力量,每人每天都要磨一斤细面。
家里的荞麦首先被用光,然后是黄豆、谷子。
三月三,上巳节。
官民祓禊,沐浴水边。
男女老少聚于东流之水,祭祀仪式早已失传。
且野鸡岭没有久远家族,百姓间流传下来的,就是在河边沐浴。
万成找了处偏远河段,把一群孩子扔下河泡着。
叶青竹身上的疤痕不少,都是当初打架留下的。
后背的鞭伤他自己都忘了,三道疤,换来四个弟弟的沉默。
新添的伤痕那么长的几条,在年轻的大哥身上如此刺眼。
堂远心里最不是滋味,大哥缝在衣裳里的铜钱一个不剩。
可见监工都是一样的脸厚心黑,可笑他还以为一两次塞铜板就能换大哥好过一点。
要么有权,要么有钱,这狗屁世道,在哪里都一样有恃强凌弱。
叶青竹还记得,那天他被几个小子按在水里查看个精光。
好在身上就只有三道新疤,否则看六子那要吃人的眼神儿,和柳承紧紧绷着的脸,叶青竹都怕他们半夜摸到监工家里去干点啥。
“你们几个呀,别忘了我以前叫啥,赶紧洗了上岸。”
长久问福禄:“大哥改过名字吗?”
福禄看了一眼好友,还是别说了吧,大哥挺狠的,怕你小子吓到。
兄弟几个放下心来,说点轻松有趣的事儿。
至于抽鞭子的监工?听大哥的语气,应该会乐极生悲。
傍水而居的孩子都会水,万成躺在河边的树林里,望着树梢间的缝隙发呆。
个头堪忧
春日的天空明蓝澄净,云如万千兵,聚散有阵形。
不止布谷鸟叫得越发频繁,家中的兔子也是活跃的过分。
万成除了教他们练功,过日子上从来不过多涉及。
堂远又开始琢磨卖兔子,雅儿看着冒出来的嫩草尖,自己把挖药的铲子锄头磨了又磨。
叶青竹看不下家中院子的乱,着手准备晒泥坯建偏房。
盼儿自己在菜园子忙活着,土地中藏着安家的蚯蚓和各种虫子。
若是祸害青菜的,盼儿便会为它安排一种死法。
长久虽然被他爹扛回家睡,但是吃喝拉撒还是喜欢在叶家。
于是天气晴好的暮春里,长久和福禄经常钻地窖一待就是大半天。
几个大的都在忙正事,六子本来就喜欢一个人琢磨小玩意儿,如今有小伙伴陪着,他们是更不管了。
只不过除了叶青竹,其他几个隔上一刻钟半个时辰的,总要去后院看看。
地窖口开着便放心回转,或者自己也下去亲眼瞅瞅,逗上两句。
盼儿晕过去的事儿没敢告诉大哥,就怕他一生气直接把地窖填平了。
堂远心里揣着两头不能说的秘密,整天琢磨往外跑。
需要晒的泥坯不多,只是偏房用来盘个短炕的。
夯地基的时候费力气,天气又越来越暖,叶青竹经常临近晌午就热到光膀子。
初八那天第一次脱上衣,菱角刚好看见那几道疤。
话多跳脱的丫头顿时就蔫了,一整天就说了有限几句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