堂远跟柳承对视一眼,绷着的一口气散了,觉得后背黏糊糊的。
堂远:“那里正叔把长久支走是?”
“那小子啊,就知道玩。再说上头还没把那个新农具发下来呢,要是闹起来,这个也求那个也哭,烦都烦死了。
你们说,叔做里正的,去掉你家那份我就四十八件,给谁不给谁啊?”
柳承含蓄地笑笑:“您做里正多年,心里肯定有杆秤。不过我们会约束好家人,必不能给您添麻烦。”
“嗯!正是这话,回去也劝劝大竹子,几里路啊看给他惦记的,老白再没孩子,也不能抢了你家的呀。”
去丰泽寻人
谈话在轻松愉快中结束,熊里正想要留饭,被三个孩子谢绝了。尤其是万长久的话,说得熊里正心口窝堵得慌。
“熊叔,吃过我五姐做饭,少一顿都馋得慌,我就不留了。回头等我爹回来,你俩聚聚,该吃吃该喝喝。
你说我爹也是的,这么大个儿子不知道想吗?也不怕将来我不给他打帆摔盆。”
然后三人笑嘻嘻离开了,留熊初默在原地神色惋惜。
孩子,就算老万真有那一天,他也承受不起你摔盆啊,我这么努力生崽子,就是想给他留一个继承香火的。
能被你喊这么多年的“爹”,就算是粉身碎骨,他也知足,这世上他最惦记你了,其次才是爷。
心情复杂的熊里正,吃过晚饭又把两个儿子关在家里,带着他的大英子去山洞捉蛐蛐。他就不信了,山体那么厚,给他塌一个试试。
山肯定是没塌,不过每次这两个人类上来,周边的野物是不敢待。那地动山摇的,保命要紧。
却说堂远三人回家,正要跟姐妹分享消息,竟然得知大哥趁他们不在去丰泽找人了。
他们倒是想追,可人都走大半天了,再说他们可弄不到再多一件皮袄了。
为此盼儿还觉得实在对不住长久,特意为他做了肉沫蛋羹。
香味一缕又一缕飘向几人的鼻孔,深深吸一口,就算吃不着也能解馋。
万长久得意的很,他不姓叶怎么了?在叶家排不上号怎么了?照样好吃好喝的住着嘛。
啥?爹留银子?爹要是愿意跟叶家过,他也可以跟大哥商量一下。
盼儿正在织的布,是打算卖给布庄的。线如丝细,打上米浆,一梭晨光,一梭晚灯,纵横相连,是他们未来的油盐米面。
他们换上小顺村做的那套冬衣,上面还残留着浅淡的腥味。寒风骤起时,外面一片萧索,只余家中一席暖炕。
雅儿担心夜里会冻死兔子,央着哥哥姐姐帮她给兔子盖窝。
之前是福禄做的木头笼子,六面透风,早晨起来所有兔子都是挤成一团取暖的。
堂远还想养着兔子卖掉呢,自然比雅儿还着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