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娘和桂娘几人上山割凉草去了,并未在家,邵老夫郎正在河边洗衣裳,洗到一半文娘家婆黄氏抱着一盆衣裳,牵着糖哥儿朝这边来了。
黄氏‘洗心革面’后,加上忙,文娘把孩子留家里的时候,黄老汉都会让黄氏多看着些两个孩子,文娘晓得了,倒也没说啥,总不可能让孩子不跟阿奶来往。
河边人很多,邵老夫郎让了点地儿出来,招呼黄氏搁他跟旁洗。
两家说起来还是亲戚,糖哥儿也经常的来家里玩,邵老夫郎挺疼糖哥儿的,见了人来,还摸了摸他的头,笑着:“糖哥儿和奶奶来洗衣裳啊?”
“嗯!”糖哥儿说:“邵小爷爷,豆哥儿呢?”
“豆哥儿在家呢!等会儿你随小爷爷一起回家找豆哥儿玩好不好?”
糖哥儿先朝黄氏看去,见她点头了,才重重应一声:“好。”
黄氏把衣裳从盆里拿出来,都是黄大力和文娘糖哥儿、大黄四人的衣裳。
最近文娘和黄大力都忙着割凉草,家里的活儿顾不上,大黄和糖哥儿还小,洗衣裳这活儿做不来,黄氏就帮忙做些。
她一边搓洗着衣裳,一边问邵老夫郎家里割了多少斤凉草了?
邵老夫郎道:“割了三百多斤了。”
“文娘他们也割了快三百斤,今儿再割一天,明儿就能给亲家那边送过去了。”黄氏说。
这年头路不好,官道好一些,每年衙门征了劳役后,都会派劳役进行修缮,因此泥坑并不算得多,但村道坑坑洼洼的,装多了牛不好走,两家都是割个七百来斤左右就装车运去给蒋小一。
“嗯,今儿他们割一天,估摸着也能割个两百斤。”邵老夫郎说着,又拿皂夹往衣裳上抹,见着衣裳上那污渍没搓洗掉,他叹了声:
“这豆哥儿的衣裳忒难洗,我整天看着他,可他总能把自己搞得脏兮兮,也不知道昨天跟他哥出去玩啥了,这衣裳上都是草汁,我昨儿拿温水泡了一宿了,还是搓不去。”
黄氏瞥了眼,笑道:“你这有啥,豆哥儿那衣裳上头就一拇指大的污渍,我家大孙子和二孙子那才叫厉害,穿蓝色衣裳出去,半个时辰后回来,那衣裳上头能有黄色、绿色。”
旁边人也附和着:“孩子有哪个是不脏的?你是没见着孙家那个,前儿跑水沟里头玩泥巴,那衣裳脏得哟,孙家媳妇拿来洗,刚泡水里,一整条河一下子就全脏了。”
说曹操曹操到,孙家媳妇急吼吼的从远处跑来。
“邵叔,黄婶子,你们赶紧回去。”
邵老夫郎和黄氏对视一眼站起来:“咋的了?”
“我方才在村头那边干活,远远的看见有人骑着马往我们村村道上来,我想着定是来寻你们的,我就跑来通知你们一声。”
村里人也就黄、邵两家那亲家富贵,人骑着马来村里,除了找黄、邵两家人,还能找谁。
上次那蒋家托人给糖哥儿他们送衣裳来,人就是骑着马来的。
邵老夫郎和黄氏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,衣裳都顾不上洗了,黄氏抱起糖哥儿就往村口那边去。
不晓得这次蒋家又要给黄邵两家送啥子礼了,大家凑热闹,也呼啦啦的跟着后头。
一汉子骑在马上,进了村,都还没来得及开口问路,就见一群人朝自己过来,一阿叔开口问:“小伙子,可是来找文娘和桂娘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