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小一正和柳哥儿在厨房门口剥南瓜苗,忽而一拍脑袋,惊呼起来。
“哎呦喂啊!”
柳哥儿差点下一跳:“咋的了?”
“我都忘了跟叔伯说挖的土倒哪里了。”他匆匆忙忙站起来:“我得过去一趟。”
蒋小一两条腿要抡冒烟,跑到隔壁的时候就见着周阿叔挑着两簸箕的泥往山脚那边去。
“小一,你咋来了?”
蒋小一一说,周阿叔就笑了:“这泥倒哪不行?只要不倒路边和人家地里头,哪儿空着就倒哪儿,这事儿我们自个会看着办,哪还用得着你操心。”
黄家阿叔也挑了两筐泥过来,闻了闻,空气中一股子香味儿,他笑问:“白小子煎肉啊?”
蒋小一:“嗯。”
昨天他和蒋父去出摊回来时,割了十斤肥肉回来,白子慕切了一点煎了,打算拿来炒豆角,剩下的切大块,然后和豆腐一起焖。毕竟叫人来干活,乡里乡亲的,又不缺这么几十个铜板,合该是买点肉,扣扣搜搜多少是不像话。
黄家阿叔笑声爽朗,挥手让他回家去,这里有他们,有啥事儿他们会自个看着来,不用他操心。
吃了人的煎饼子,人晌午又要给他们做肉菜,这活儿啊!得干好咯。
大家是半点都没想着躲懒,干得起劲,待得晌午白子慕喊吃饭了,大家进到蒋家院子,见着院子中央摆着的馒头和肉菜,那又是吃了一惊。
竟然是他们备的白馒头?还有那豇豆炒肉,油乎乎的不说,竟还有大肥肉焖豆腐。
蒋家真真是厚道啊!
不行,等会吃完饭立马的就给他们干活去。
白子慕在外头同他们一起吃,家里凳子不够,大家要么站着,要么蹲着,也不觉得咋的,毕竟有时候去给人家割谷子,中午就坐田埂边上啃个野菜窝窝,坐不坐的,其实也无所谓。
蒋小一和柳哥儿几人在厨房里吃,张大丫没再孕吐了,如今吃嘛嘛香,整个人看着也胖了些,不过她体格大,瞧着肚子倒是还没怎么显。
大家吃完饭,就立马去干活了,积极的像是干自家活儿一样。
白子慕想着几个孩子的课业好像要做完了,他刚想起身进屋去再给他们布置些,蒋父便挑着担子回来了。
“父亲。”白子慕过去搭了把手。
两个水桶里头还搁了点豆腐。蒋父腿脚不便,怕挑得重了腿又疼,所以今儿蒋小一每桶里头就装了一半。
如此,竟还剩了。
蒋父顶着烈日回来,累得满头大汗,蒋小一给他倒了碗水,他喝了几口,又拿着蒲扇扇了几下,才道:“如今已六月,这两天越发的热了,先头带去的豆腐倒也能勉强卖完,今儿却是剩了许多。”
来买的还大多都是牙口不好的老人家。
白子慕想了想,既然铁板豆腐不太好卖了,那就拌些蕨菜卖,不过只一样到底是单调些,白子慕把注意打到了凉草身上。
这凉草先前已经晒干了,被蒋小一装麻袋里,吊在堂屋的墙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