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初落往他胸口瞥了一眼,神情、语气皆是莫测:“哦,是吗?”
也不知道信没信。
白子豪:“……”
读书人说话都这么欠扁的吗?
白子豪后背不禁直冒冷汗,几动作极快的扫了他一眼,直想给他一个耳刮子。
他娘的。
这人到底想干嘛?
想用这种‘看破不说破,静静看他演’的口气跟他说话到什么时候?
他暗暗瞪了周初落几眼,如果眼神可以化为刀子,那周初落这会儿估摸着已经被千刀万剐了。
……
皇家规矩森严,也最重繁文缛节。
与百姓家不同的是,皇家的祭祖活动程序复杂且更加隆重、更具规模,陈设仪仗、韶乐歌舞、三叩九拜……
祭祀一事从早上行至下午申时都未能结束,光是朗诵祭文,就花了将近一个时辰。
马公公什么都没做,光是站着都觉腿脚发软,周初落却是比他更难受,肚子像是被针扎了一样,泛起密密麻麻的痛。
他强撑着一口气组织完祭祀后,整个人脊背上已都是冷汗。
马公公见他脸色苍白,便晓得他又不舒坦了,十分担忧:“皇上……”
周初落感觉身子实在是乏得厉害,小腿肚更是隐隐作痛,并且浑身发冷,让他几乎难以忍受。
午时那会儿会中场休息一趟,毕竟朝中有不少年过半百的老臣,加之文臣大多体弱,如今又还凉,让他们接连站一整天,怕是要受罪。
因此御林军在皇陵左侧,扎了好些营帐。
马公公想着他这模样,下山怕是都难,赶忙扶他往营帐走,而后立马叫人把太医喊来。
周初落只觉头重脚轻,双腿软得不像话,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,大概是站得久了,肚子还一个劲儿的往下坠,这让他莫名的有股不详的预感。
他以为是累着了,伤着了孩子。
好不容易怀了这么些月,孩子绝不能出事。
周初落想了想,犹豫片刻,还是决定交代马公公,让着百官们先走,他想歇一下。
白子豪身份不够,自是不能参加皇家祭祖活动,原是在帐中小歇,正睡得香呢!不知察觉到了什么,猛然睁开眼,嚯的一声从床上蹦起来,心中警铃大作,震惊出声:
“我的乖乖,不会吧!”
话刚落,就见周初落捂着肚子垂着头,被马公公扶了进来,他一脸苍白,唇无血色,似乎很虚,大半个身子都靠在了马公公身上。
他目光落在周初落的肚子上。
完犊子了。
他怎么忘了这一茬。
自古皇陵多建在龙脉上,并非随意选址可,阴宅多是审气脉,别生气,分阴阳。
大周皇陵起建地,陵区四周群山环抱,前头大江曲折蜿蜒,九座皇陵依山而建,他先头跟着先先皇来过一回,当时还感叹,此处乃是乾坤聚秀,阴阳汇合,风水胜境,绝佳吉壤的风水宝地。
这种地方,龙气浓郁,孩子闻着了,吸一口都如补了几老人参,补过头了,可不就得出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