蒋小一凑近看了看,这猪不知事,到处的拉,大房那边养的那头老母猪就晓得事儿了,拉的地儿都是固定的,不会这里拉拉,那里尿尿,因此猪圈里还算干净。
他们家这头,就不得行了,入冬后怕猪冷,他在猪圈里铺了点稻草,前儿他刚换,结果没几天那稻草竟是又脏了
不过脏了也不打紧,这稻草拿出来塞茅房里,等烂了还能挑去肥地,也不算得浪费。
家里存的稻杆并不多,蒋小一拿了把耙子,又拿了背篓,想去山里搂些松叶回来。
雪落的并不大,可陆陆续续下了两个多时辰,到处一片莹白,尽管照旧刮着呼啸的寒风,但蒋小一穿得厚,倒也不觉得冷。
蒋家住村尾,隔壁就一钱家,不像住村子中央的那些户人家,左右前后皆有邻居,很是热闹。
村尾这边虽是寂寥些,但各有各的好。
从院子出来,前头就是‘一望无际’的稻田,春日时,地里蛙声不断,燕子盘旋在空中,飞来飞去的。
夏日又一片绿油油,田埂边上还会开满小朵的野花,蝴蝶缠绕其上,村道旁的草尖上,也常常有蜻蜓立在上头。
秋日则是一片黄灿灿,秋风吹来,都能闻到一股子稻香。
冬日虽是萧条,里头除了一堆堆的稻杆和些许菜,便啥也没有,但视野开阔,远山层层叠叠,山顶笼着一层白雾,宛如画卷一般。
白日忙完了,拿凳子到外头坐坐、瞧瞧,风景好,看多了人心头都能格外的舒坦开朗。
寒风裹着湿气迎面袭来,吸入肺腑时,能冷得人直起一层鸡皮疙瘩,不过乡村的空气格外的清新。
蒋小一直接往南山那边去,那边山上有片松树林。
不过松叶拿去生火最是好,村里人养的猪也多,好些松叶都被人扒拉走了。
蒋小一找了几处都没见着松叶,正想往山顶去时,忽然听见左侧传来几声轻微的脚步声,扭头一看竟是黄家夫郎。
“叔。”他喊了一声。
黄家夫郎也是来搂松叶的,大概是来的早,已经扒拉好了,这会儿身后的背篓里头塞满了松叶。
他家养了两头大肉猪,水田又少,加起来不过三亩,稻杆少,因此往日冬季,他都会跑山里来搂些松叶回去。
前儿出摊回来,蒋小一刚见他搂了一背篓,没想才几天,就又来了,想来是大肉猪尿得多。
黄家夫郎看见他,停了下来:“小一?你咋跑山里来了?今儿没出摊啊?”
“没,下雪了怕镇上没啥人,我就没去,想着来拾点松叶回去放猪圈。”蒋小一说。
湿松叶到底是有些重,黄家夫郎微微弯着腰,问道:“你家那猪多大了?”
蒋小一说起这个也高兴:“有一百多来斤了。”
黄夫郎都吃了一惊:“哎呦,那可真是长得快咧,你家那猪不是刚秋收那会儿买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