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冬十六。
赵富民报了三次官,到处托关系,又塞了几千来两票子,府衙终于受理了。
但派出的衙役很少,只六人,而且他们只在管辖范围内寻找。
换而言之,便只在府城内搜寻。
因为下头各县,地区上都有县令、衙役,这种事儿,其实也讲规矩。
——就是互不‘侵犯’,哪怕他们是府衙的人,可若是想进到下头各镇上去寻人,那么都得拿了文书去给本镇县令过目了才。
州同知显然不想兴师动众,只不过是因为赵富民求了又求,银子塞了又塞,就想做个样子给他看罢了。
可哪怕只在府城里找,赵富民也高兴。毕竟沈鸟鸟不知是在哪里丢的,也许是未出府城就不见了,也可能是在半道上,或是平安镇,又也许是在平阳镇。
只要府衙的人愿意帮着找,那么他们就有点希望。
可这点希望,最后还是破灭了。
赵云澜不死心,依旧派人去找,在赵主君意识清醒,身子也好了些后,赵云澜想跟着下头人一起去寻,可出发前天,沈管家秘密找了过来。
沈正死了。
那帮子土匪不是吃素的,派了沈家的家奴回来,说想要货、要人,那就乖乖的,把银子送过去。
知道沈家行商,家中富足,便狮子大开口,说要六万两。
这六万两虽不足以让沈家伤筋痛骨,但也不是小数目。
沈正阳是气得不行。
沈正能顶事后,一直帮着他在外头进货,这些年没少走南闯北,丘虎山有匪他难道会不晓得?怎么还往丘虎山走?
他细细问了一通,那送信的家奴刚从土匪窝里出来,那帮子土匪为了让他听话,乖乖回来送信,将他蒙头送到山脚下后,还对着他拳打脚踢一番,他浑身都像脱了臼一样,心里对沈正也有点怨,便如实道:
“镖局的裴哥也如是说了,丘虎山那边有一窝子土匪,为了以防万一,他提议走岭南,可沈总管说走岭南势必会绕路……”
他说着说着,声音渐渐的就小了。
这走商进货,去前,都会估算一些花销用度,然后去账房领了银子才出发。
货,需要银子交付。
路上吃喝拉撒住,这些也要银子。
要是拖的越久,银子花的就越多,特别是还有镖局的人,这帮人,是按天雇佣的。
多一天,那么就得去好几两银子。
要是赶回来回的快,那么剩下的银子,沈正就能自个搁兜里。
这同着现代人,‘吃’经费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