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管家抬眸扫了他一眼,没有说话。
记嬷嬷为什么叛变,那是因为赵家已经比不得沈家了。
赵富民老了,底下如今就一哥儿,死后赵家便也就完了,可沈家却是如日冲天,记嬷嬷自是想择富而行。
再且,赵老爷子有行商天赋,但这不一定就能代表,他十项全能,有些个大老爷,那生意都还做到京城去了,可后院还不是乱糟糟,连着管家同着小妾苟且了都不晓得。
可这就能说人糊涂没本事吗?
赵老爷子如今年纪也上来了,赵主君身子又不好,他大多精力都放在赵主君身上了,哪里还能管得了旁的事儿。
就算他再是厉害,府里上上下下二十来人,咋的就能管得人毫无二心?
沈正阳这嘲弄,当真是‘莫名其妙’。
赵云澜是吃不下,也睡不着,想沈鸟鸟想得紧。
中午虽是被拒绝了,可沈正阳晚上还是寻了过来,不过刚进到院子里,透过小窗,见赵云澜抱着沈鸟鸟的衣裳默默垂泪,一副失魂落魄的像死了丈夫要守寡的样,暗暗觉得晦气,拧着眉头,连门都没进,又扭身离开了。
这人在床上,本就像个死鱼一样,如今这副模样儿,即使有求于他,愿同他上床,恐怕也是死鱼不如。
丫鬟见他来了又走,都没进屋,也不说句宽慰话,不由撇了撇嘴,暗暗生怒。
夜深了,屋里蜡烛还燃着,丫鬟见着赵云澜依旧孤坐在床榻边不动弹,晚饭他就没吃,水也未曾喝过一口。
赵云澜没有任何胃口,实在是吃不下,孩子没有消息,他便感觉没有着落,心口像是缺了一大块。
如此下去怎么得了。
丫鬟想了想,还是进去小声问了声:“主君,要奴婢去给您端些吃的来吗?您今儿还未曾用膳。”
赵云澜摇摇头。
“主君……”丫鬟还想再劝,赵云澜嘶哑出声,似乎很疲惫道:“下去吧!我想一个人呆会儿。”
丫鬟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,最终暗暗叹了口气,关了门出来。
另一个丫鬟见她出来了,上前担忧道:“主君还是不愿吃点东西吗?”
“嗯!”
“我看主君那模样,想来怕是好些天都没好好歇过,这样下去可怎么熬得住。”
“算了,小少爷不见了,主君哪里还有心思吃得下饭,明儿我喊王妈妈过来劝劝,咱主君平日里也就愿意听王妈妈说两句。”
“也只能如此了,哎,你说咱小少爷如今到底在呢?”丫鬟抹起眼泪:“他平日最是怕人呢,这会儿没个熟人在跟旁,想来定是要害怕了。”
正说着,屋里传来低低的,像是已经极力掩饰但却依旧掩饰不住的呜咽声。
两个丫鬟对视一眼,心头也跟着沉重起来,长长的叹了一声没再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