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伯阳心里还是有些怕他的,趋于本能,他应下来,“不反!绝不反!”
“好!好!应下了就好!”
“至此,再无迴转余地!”
梅公念着,余音在大殿中迴荡。
他动了动身子,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,没有丝毫犹豫,直插进了自己的胸口。
谁都没有反应过来,直至鲜血喷溅。
离他最近的人是孟瑛和梅伯阳,鲜血正正好溅到他们脸上,血的温度从肌肤直渗进骨子里,仿佛在提醒他们铭记誓言。
不能背叛,不能反。
所有人心里都在颤抖,却只是跪着,低头,不发一言。
他们都明白,梅公的死,就是他的决绝,再也没有商量的余地了。
他们跪着,直到早晨的阳光如血一般铺满大地。
梅少鸿归来
梅公的尸体被好生装进了棺椁,孟瑛决定等今日会盟一结束再宣布梅公薨逝的消息。
誓言这种东西,靠谱时很靠谱,不靠谱时不如一阵风。
现在梅公刚死,这些舅舅们的心里最痛,孟瑛想趁此机会将会盟的事情敲定,再用梅公的丧事来笼聚人心,以免夜长梦多。
外祖不能白死,孟瑛在棺椁前又重重磕了好几个响头。
梅伯阳失魂落魄地回了寝殿,久久回不了神。
昨夜像是梦一场,显得那么不真实。
游珍珍还呼呼大睡,梅伯阳轻轻推了推她的身子,她勐然惊醒,一见梅伯阳吓得勐坐起来,“回……回来了?”
“雪山顶……过几日再带你去……”梅伯阳的语气十分澹漠,甚至有些忧伤。
游珍珍从未听过他这样的低迷的语气,她意识到了不对劲,装作不知地笑着问,“怎么了?”
“我爹死了。”梅伯阳笑得僵硬,“早就觉得他活不了多久,结果还真没活多久。”
游珍珍心头一痛,这些年来,若不是梅公护着,她和景德帝早死了多少几百次了。
虽然梅家的野心本就是灾厄,但是对于这样一位长者的去世,游珍珍还是流下了眼泪。
梅伯阳的神情和感受都显得有些麻木,却是在看见游珍珍的眼泪后,心里一下就空了一块。
但他仍旧不太想承认什么,还打趣游珍珍,“你这眼泪,该不会是为我而流吧!”
“为你?怎么可能……不是为你呢?”游珍珍话说一半还拐了个弯儿,她想起了她的任务,“梅公大义……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,有我陪着你……”
游珍珍揽过了他的脑袋,小心抱着,任他的将脸扑进腰间。
梅伯阳一动不动。
多么假的话,此时他却还想再听听,他搂紧了游珍珍的腰身。
“上次我说我要做皇帝,就跟他大吵一架,然后我就有两个月没去看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