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靖颤抖地伸出手,孟瑛不知从哪掏出一根戒尺,啪地一声就打了下去,戒尺落下后,孟靖愣了两秒才哇哇地大哭出声。
哭声从马车内传来,卓遥与卓翎对视一眼,皆揪着一颗心。
白芷见他还要落下第二尺,忙劝阻道,“算了吧,不过是个孩子。”
“夫人……白姑娘有所不知,靖儿不比普通人家的孩子,他手上握着权柄,他的荒唐不能被容许,他必须有所畏惧。”
说着,第二尺就啪地落了下去,孟靖哭得更惨了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,头上的狍头帽都歪了。
白芷怪揪心的,但她不得不承认,孟瑛说得对,所以也保持沉默。
接着就是第三尺,尺子刚要落下,孟靖就本能地缩回了手,“父王……我错了,我错了!”
孟瑛微不可见地勾起嘴角,“那这一尺,你先跟娘亲道歉,若是她原谅你,我就不打你了。”
孟靖略有不服,却还是害怕捱打,从歪歪斜斜的狍头帽下使劲瞪了白芷一眼,犹犹豫豫,就是不肯开口。
“想清楚了吗?”孟瑛道。
他这稍稍的一逼,孟靖立马就投降,对着白芷道,“对不起!”
“跟谁说呢?”孟瑛又沉了声,面容严肃。
白芷见孟靖这令人头疼的模样,忍俊不禁,她知道认娘亲这事急不来,许多事情得慢慢培养,她朝着孟靖澹澹一笑,“我原谅你了,不过靖儿能不能答应我,以后不许随意夺人性命,好不好?”
孟靖还是个倔脾气,始终不愿低头,直到孟瑛再次问他,他才不情不愿地答,“我答应你就是!”
虽然是人眼都看得出的不情愿,但是这对白芷来说,还是进了一大步。
倔强的孩子总是聪慧的,不愿妥协,就是自我意识强盛的表现。
该怎么引导这自我意识,是为人父母要修习一生的功课。
白芷蓦地对他生出了几分喜欢,她抬起小指,“来,跟我拉钩我就相信你。”
孟靖犹豫,又看见孟瑛手里那不停拍打的戒尺,终是伸出了小指。
“拉钩上吊,一百年,不许变!变了就不是男子汉!”
白芷一人许下了这誓言,眼尾眉梢不自觉地染上笑意。
而随着这笑意的升腾,马车内一时暖得让人喟叹。
孟瑛有些想抱抱她。
孟瑛的无可奈何
马车内静了下来,白芷抱孩子抱得手痠,于是便换了个姿势。
孟瑛很敏锐地察觉了,自然而然地伸出手,“给飒兰抱抱,可好?”
白芷犹豫了一瞬,实在没感受到什么不怀好意的气息,讪讪将阿谷抱了过去。
孟瑛在接过孩子后,笑容愈发明媚,白芷悄摸摸打量着他,只觉他一定是由衷的,不然那周身的气息又怎么这般……舒适。
他浅笑盈盈,“像你,也像阿遥,穀雨时节生,实在是好日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