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忐忑又生涩地开口,“也没什么,也就是体弱多病,羡慕兄长叔伯们,能走南闯北,见更广阔的世界。”
“你现在不也出来了吗?这也算走南闯北吧!”白芷疑惑问他。
“可我是逃出来的啊,家中父母不知该如何责怪我。”孟问荆想起母亲,心中有愧。
白芷瘪了瘪嘴,“不过也是,我要是你娘,能急死!”
孟问荆觉得她将自己比作他娘,属实有些冒犯,暗暗生着气,想开口生气地反驳。
但此刻与她这般交谈的氛围,让他眷恋,他沉默了。
“不过你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呀?如果还不好,你倒是该早点回家,万一病了,你爹娘该多着急。”白芷想起她那素未谋面的儿,心头一痛。
“这几年倒是还算好,若是急火攻心,或天气寒凉,咳疾也会发作,吃了药便能止住。”
“但我不想回去,若是真回了家,爹娘不让我出门,还会派人守着我,然后给我娶妻,我从小到大,除了家中的丫鬟,就没见过几个姑娘,怎么甘心就这样接受!”孟问荆语气里隐有怒意。
“哈哈哈,那你确实可怜!所以你连丫鬟仆人都没带一个,就跑到了丹宁城……不过为什么是丹宁呢?这里秩序都崩坏了,你这个脑子转不过弯的,很容易就死了!”
白芷就像拉家常一样,随意地闲聊着。
阿雨也一边挖草药,一边好奇地听着。
孟问荆聊着聊着,浑身都轻松了,心里的某根弓弦也松软了下来。
“谁说我脑子转不过弯!我从小先生们从来都夸我聪明!”他自然而然地反驳道,
“亏你还读了那么多书,气量跟那什么一样狭小!”
“你……!!!我哪里气量小!”孟问荆惊呼,她这话侮辱性质极强。
白芷笑出了声,“别不承认!以身份论人,最是傲慢,连遮掩一下都不愿的人,你是我平生所见的第一个,也是唯一一个!”
白芷说完还觉得不解气,又补了一句,“嗯,对!不管是问荆还是修竹,都是直通通的,一点弯都不会拐!”
孟问荆:“……”
他竟然说不过这个女子!
白芷见他脸都红了,这些日子受的气,哗的一下,就舒爽了!就很解气啊!
然后……孟问荆就生气了,头也不回,提着背篓就走了。
白芷:“……”
白芷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,赶紧拎着阿雨追了上去。
“孟大夫你别生气嘛!我刚才口无遮拦,都是胡乱说的!”白芷嬉皮笑脸,为阿雨挽回着这个脾气怪的师父。
“乱说!我看你是诚心的!”孟问荆怒斥她。
“我说话不好听,我给你道歉行了吧。”
孟问荆这下也骂不出口了,却也不愿说出什么原谅的字眼,就这么立着,什么也不说。
不过白芷的嘴此刻也贱了起来,非要较劲一般,小声嘟囔,“你不也经常说我青楼女子,还骂我髒什么的嘛……扯平了,这不正好嘛……”
孟问荆这才想起,但他坚决不认错,小声道,“本就也就是……”
“那你本来也就是心胸狭窄,傲慢,还脑子有包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