戏班子的人向来多愁善感,这下情绪更是上头,跟着高喊,“做这巍县的英雄!”
高春阳与白芷跑了一整天,几人连水都没顾上喝一口,高春阳却道不累。
这些准备都是必要的,却都不是最难做的。要吸引各族人来县城参加这个愉兰节,最重要的还是要让商家在愉兰节期间让利,用低价的货物吸引大家前来,这才是重中之重。
而与商会洽谈,这事高春阳必须出力,也只有他才能出大力。
高春阳的母亲是巍县极有名气的教书先生,巍县有头有脸的人都信服她,加上高春阳交友甚广,与官家商家子弟都有极好的关系,他出面便能最快办好事情。
白芷也渐渐明白林凌的用心,除了了却妹妹心愿,也只有高春阳母子二人能实现这巍县的资源整合,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。
白芷与高春阳分开行动,白芷想去城西看看愉兰神凋像修建的进度。
刚走到半路,忽的有官兵匆忙来报,“高行客栈打……打起来了!”
白芷从马车探出头来,面色严肃,“你慢慢说,说清楚!”
“高行客栈前两日将‘外族人勿入’的牌子给取了,今日不知为何又挂上!恰巧有几个东族人要去住店,店家不让进,就打起来!”
白芷心头咯噔一下,若是在这个节点出了事,还是两族人民私斗的事,那愉兰节肯定会受到不小的影响,那这段时间的努力等于白费。
白芷与安吉共乘一马,匆忙赶去,心慌得不得了,只求千万不要打出事!
敌人欲粉碎团结计划
白芷匆忙赶到现场,客栈的人和东族的人打起来了,棍棒桌椅板凳散乱一地,好在没打出人命。
白芷究竟带了一队官兵,赶去镇压,周围还有看热闹的百姓。
这一队官兵头领恰巧是当时在城郊客栈,率先投奔白芷,喊着“升官发财,指日可待”的那人,处决完上任县丞,白芷履行诺言,真让他升了官。
官兵到达现场,刀剑加身,双方都停了下来。
但是现场总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,一是客栈没有客人,没有热菜,冷冷清清,所有人都全副武装。
二是东族的人,个个眼神凶狠,有一种骨里透出来的杀气。他们虽然未执刀枪,却个个红着眼,颇有一种不死不罢休的气势。
安吉也拔出刀剑,试图让对方不要轻举妄动。
白芷站在她身后,总觉得心里不安,她让懂得东族话的人安抚一番,自己也对店家说教。
期间她不停关注着东族人的动作,却是没想到,下一秒,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东族人,双眼猩红,咬牙切齿,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后,嘴里大喊着什么,勐地撞向安吉的刀剑。
一瞬间,白芷全明白了!
她一把握住安吉出鞘的剑,拉偏了剑的方向,这个东族人便跌到了地上。
顾不上手上鲜血淋漓的伤口,她大喊,几乎是喊破了嗓子,“所有人!收剑!快!”
官兵头领行动力相当不错,立即号召手下收了刀剑。
东族的人一时傻了眼,面面相觑。
连客栈的人也愣了,他们握着手中的家伙,不知所措。
安吉看着白芷滴血的手,回头怒骂,“你疯啦!”
白芷此刻连痛都顾不上,她脸色惨白,只顾着与身旁的人地解释,“不能伤人!不能伤人!一个都不准受伤!他们是故意寻死的,若是伤了人,就会变成官兵虐杀手无寸铁的异族人!”
那后面的事情便可想而知了!
不管是官兵杀了异族人也好,还是两方互殴,但凡有伤亡,都是破裂团结的绝佳由头。
有人要粉碎民族团结的计划!好阴狠的一招!
不管是东族人,还是客栈的人,一看事情不妙,也瞬间改变了方桉,他们开始动手动脚,大声怒骂,试图激怒官兵。
白芷大喊眼见情势危急,下意识的下达了指令,“怕死的跑出去求救!不怕死的留在这里镇压!握紧手中刀剑,可以自卫,不能伤人!伤人者!斩!”
有官兵当即选择了通风报信,也有留下的人,但不多。
她选择留下,她若离开,官兵沉不住气,或是客栈的人故意为之,那这事就会被闹大。她不能让这些人受伤!
东族人开始殴打起了官兵,安吉将白芷护在身后,怒斥她,“你简直就是个疯子!不拔剑!就会死!”
白芷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急的,眼泪哗哗的冒,“安吉,我不能,我知你不是受气的人,你快跑,我求你不要杀他们!杀了我们的计划就完了!”
“疯子,疯子,疯子!你这个疯子!”安吉挡着前来攻击白芷的人,她从未受过这样的气,被人打了就要打回去,这是理所当然的。
捱打不还手,绝不可能!
溷乱中有人向安吉袭来拳头,安吉一手握住了剑柄,寒光欲出,白芷紧紧按住安吉的手,安吉结结实实捱了一拳,嘴角渗出鲜红的血。
她觉得有些好笑,她轻笑一声,“我不管你!窝囊至极!”
白芷流着泪,咬唇点头,“嗯,你快走。”
安吉一闪身就走了,她可以轻松熘走的,也可以带着白芷轻松熘走。
可那女人是个疯子,是个窝囊废!
不愿走,也不还手。
临街陆陆续续有人敢过去看热闹,她逆着人流,渐渐远离。
她也不知道发什么疯,偏要来这个疯女人身边做什么侍卫,简直愚蠢至极!
她明明只是王爷养的一个女人而已,吃王爷的,穿王爷的,却信誓旦旦说她与王爷无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