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用重重地哼了一声,甩着袖子离开了,他瘸了的腿,走得很用力,用力得都在颤抖。
白芷听说言秦在春江月,还专程去了一趟,与他协商把那牌子撤了。
言秦哈哈哈大笑,“好啊!姑娘哪日嫁进我言府,我哪日把它撤了?”
白芷简直觉得好笑,“你把我名声搞坏了,就不怕世人嘲你娶了个荡妇?”
“我怕什么?谁敢笑我!再说,所有人都知道这诗是我写给你的,你,已经是我的人了,哈哈哈哈哈!”言秦对此深信不疑。
白芷简直不想跟他再多说一句话,扭头就走。
言秦却在她身后大声喊,“彩礼我都备好了,改了主意差人来与我说!”
白芷有些不知道怎么办了,一路上,她宽慰自己,嫁是不可能嫁的,不要在意,不要在意,左右就是被人多说几句。
正这样想着,忽的,一个鸡蛋就从车窗外砸了进来。
白芷正想探出头去看是谁干的,噼头盖脸的就是一堆菜叶,还有石子向她砸来。
“不知检点!不要脸!”
“滚出琼州城!”
“淫妇白莲花!”
“……”
白芷看着周围人怨毒的言论,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白莲花这个名字,让这名与淫妇连在一起。
安吉将她塞回了车里,拔出剑唰唰地挡住袭来的东西。
“安吉,把鸡蛋都接住吧,怪浪费的,拿回家炒菜吃。”从车里传来白芷平静的声音。
谁在乎她的名声
比起白芷的澹定,吴用一整日都焦躁不安,一件事也没做。
夜里,他提了桶乌黑的墨,趁着春江月关门之际,冲了进去。
言秦把这淫诗挂在春江月最显眼的位置,一楼和二楼的中间。
吴用步子飞快地爬上楼梯,三步并作两步走,却因为伤腿不便,在中间绊了一下,好在用手撑住了。
春江月的伙计冲上来就想抓住她,他艰难的加快了步子,将一桶墨狠狠地泼在了那诗作上。
整个诗作被污了大半,可还有最上面的那部分,没有被遮完。
他用手沾了墨,蹦跳着,够着抹去上面的字。
这一整首诗,他一个字也不想看见。
“罗裙犹自解,香汗融粉面……”
他不知道七年前,言秦是不是也是这般解掉了陈芙的衣衫,一点一点脱掉她的鞋袜与裙裤,抹杀她的意志,姦污她的身子,还威胁拿名声威胁她。
七年后,他又用这样的手段对待她,对待这个他都不敢正眼瞧的女子。
蹦着跳着,绢布在掌心摩擦着,掌心好似要擦出了火,烧得人心慌。
吴用想着这些屈辱,眼泪情不自禁流了下来。
他恨自己无用。
恨自己这条腿怎么连个台阶都爬不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