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浣道:“圣子若是来,自然是要和齐敏帝对对面。白迷,把脾气压下去一点,不然会不好受的。”
白迷皱眉低喝道:“会有什么不好受!反正……反正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几人就听见一声愉快的打招呼的声音:“你们来啦!”转过头去看,却是骆宾王带着他的宠物们笑嘻嘻地跑了过来。谛宁化作黑衣的青年,默默地跟在后边。
“出城去杀怪吗?”骆宾王道。长安城外的妖兽有达到六阶的,不过对于这几人来说依然很无所谓。真要说起来,其实这几个家伙很有点像吃软饭的。
白迷当然不肯出城去。他要呆在这里,等候圣子的到来。他感觉的到,那个他心心念念想着的人,就要出现在他的面前。
福唯看他这副德行就懒得理他,转头道:“那我们去。”
“等等。”童浣仙子却把众人拦了下来。她笑道:“既然看到了我,就同我去皇宫吧。”
福唯不解:“去皇宫?做什么?”
童浣眨眨眼睛:“不是要见圣子吗?能见到他的最方便的地方……不就是皇宫吗?”
福唯诧异道:“还真让我们进皇宫去?我以为小皇帝还有齐敏帝会不希望有外人在场。”
童浣淡淡道:“我们并不是外人。”
他们当然不是外人。童浣是圣子的侍女,福唯是童浣的弟子,只是,作为圣子的贴身侍女,童浣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想要帮助圣子的样子,这是不是代表圣子已经众叛亲离了呢?
福唯道:“圣子……他会一个人到皇宫里来吗。”
童浣耸耸肩:“谁知道呢。”
骆宾王见福唯几个要去皇宫里去,就道:“那算了,我自己去吧。你们当心点。”
白迷却皱眉道:“谛宁,你留下陪我。”
又来了。骆宾王转身扶额叹道:“白公子,谛宁真不是你的东西,你别这样了。他现在是我的宠物,是我的,你明白吗?”
白迷眼神一暗,一轩眉,福唯见他估计要破口大骂,忙拦下道:“白迷!少说一点。这些日子过完你就可以带谛宁回去了。不要让谛宁讨厌你。”
白迷就冷冷看向谛宁:“你讨厌我?”
谛宁沉默了一会儿,摇摇头。
童浣扑哧一下就笑了出来。
白迷怒道:“你又笑!这次又笑什么!”
童浣笑眯眯地摇头,福唯知道自己这位便宜师父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,忙道:“算了算了,现在都什么时候了,你们还吵着这种事儿!白迷,你给我安分点,你现在也是我的宠物,你还欠着我一次要求呢!”又转头看童浣道:“师父,你也少点表情,非逗逗白迷不可么!”
童浣摊手道:“白公子素来优雅聪慧,我笑笑而已,又没有关系。”
福唯叹气道:“行了……走吧,去皇宫。”他对着骆宾王招招手:“你也别去外城了,去杀怪哪有瞻仰圣子有趣,一道走吧。”
骆宾王扭头看了一眼谛宁,谛宁侧着脸,看不清他的表情。骆宾王心里叹了口气,他知道自己和谛宁的缘分已经所剩无几,这么多这么多日子以来,谛宁的苦痛,他也深深地看在眼里面。他对这一个数据产生了很深的感情,但是他也无法劝他放弃对白迷的执着。数据们总是按照程序一丝不苟地运行着,可是谁说数据就没有自己的痛,就没有自己的彷徨和迷惘呢?
就像真的人一样……
骆宾王叹道:“算了,那就一道去皇宫吧。”
福唯展颜一笑:“好。”他看向童浣:“师父带我们去?”
童浣笑道:“自然了。”她风情万种地一招手,道:“随我来吧,徒弟你啊……”
她话音还没有落下,忽然一阵疾风刮过,狠狠地吹起了仙子的头发。童浣眼睛差点迷住,她大吃一惊,知道这是风迷之术,忙手捏法决,娇喝一声:“散!”却见狂风散去,一行人被刮得东倒西歪,童浣环视一圈,忽而失声道:“徒弟!福缘!”
原来福唯不见了!
晴火扶着墙刚站稳,就听见童浣吃惊的怒喝。他连忙睁眼四处望去,果然不见福唯的踪影。原本被福唯抱着的阿嗔、银弹和小肉鸡都歪歪地摔倒在地上。
“白迷!”晴火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白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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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喂,你哪位!”
福唯听见耳旁呼呼地风响,低头看,身下是广阔的平原、连绵的森林……当然几乎全都被野兽和妖兽所覆盖了。他转过头去,抓着自己的人是一个相貌普通朴素,穿一身战袍的青年男子。这个男子福唯觉得很有点眼熟,好像在哪里见过。
那男子听见福唯的问话,扭过脸一笑:“我们见过,不记得了?我是昕河。”
昕河……
昕河将军!圣子当年的侍卫总管!
福唯脑子一转马上道:“你带我去见圣子?!”
昕河对他眨眨眼:“挺聪明的。”
“你……”福唯讷讷道:“可你不是和我师父一道的……你……”
昕河淡淡道:“童浣已经不再听从圣子的号令了,我们也再没有从前的关系。她决定脱离,但我没有,不管发生了什么事,我总是圣子的侍卫。以前他没有传召我,现在他需要我,我自然是要跟着他去的。”
福唯呆了一下,片刻道:“你知道我师父为什么不愿意再跟从圣子了?”
“你不知道哦?”昕河笑了笑:“恩……她觉得圣子……走火入魔了。”
福唯脑中电光火石地闪过许多画面,忽然一顿,他想到很久以前在东海之上的那一个尸山血海一般的岛屿,脱口问道:“东海的那个牢笼,是圣子做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