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,梁宝就已经膝盖生疼了。他悄悄摸了把自己的膝盖,暗道:老头子心可够黑的!
就在他怀疑老头子是不是想废了自己的时候,终于门口传来了执笔太监那尖利高亢的声音——
“圣上驾到!”
大胤皇帝梁昭,迈着方步走进了麟德殿,面沉似水,不辩喜怒。连眼角余光都没扫梁宝一下,便直接自顾自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。
陌离先行叩首:“民女方陌离,叩见圣上。圣上万岁、万岁,万万岁!”
梁宝暗暗翻了个白眼,只得随着拱了拱手:“儿子梁宝,拜见老……圣上!”
差点把“老头子”三个字溜出来。
梁昭太知道他那点小心思了,瞟了他那个愣头青小儿子一眼。心说话给老子叩头,你小子是有多不情愿呢?
“起来吧!”
大胤帝声音平淡,听不出他的喜怒。
梁宝立刻就站了起来,屁股一沉,特别自觉的在旁边坐下了。自己坐不说,还很自然示意陌离道:
“快来坐下呀,别在那儿傻站着了!”
陌离可没他那么自在。她中规中矩的又行了一礼,道:“谢圣上!”
说完,就垂眸站着不动了。
趁着这个时候,梁昭也仔细的打量她。
若论起容貌,这个女子的容貌并不如何出色,尤其比起来以前名动京城的临月,容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。
但她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清冷气质,孤寂而冰凉,其中又夹杂着一股恢宏磅礴的力量,举手抬足间洒脱而又不拘小节,那般与众不同,令人不敢轻视于她!
“你便是金刀门的方氏陌离?”
梁昭开口问。
“正是民女。”方陌离淡然回答。
梁昭道:“朕不知你是以何手段勾得梁王如此为你出力。你自己且说说看,金刀门屹立绿林这么多年,肆意妄为,门下弟子数以千计。”
“你说金刀门是被栽赃陷害的。你说是镇南王诬陷金刀门谋反。既然你说的如此坚定,可有证人呢?”
“有!”
梁宝一直支着耳朵听,闻言立刻从椅子上蹦起来了。
“父皇!金刀门当初被诬陷和西戎勾结,纯粹是这个叫胡大郎的受人指使,在胡说八道!儿臣已经让人将他绑回来,如今就在殿外阶下等候。”
“……”
这个小儿子,真是一刻也不能安生!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?
说到这里就得交代一下了,胡大郎逃的那般及时,怎么还被逮住了呢?
就因为他逃的太轻松了,逃走之后得意的有点忘形,于是找了间酒铺子放心的畅饮了一番,喝得酩酊大醉的他正和其他酒客们吹牛,把自己干过的事儿居然一五一十说了个透!
巧的很,刚好去被打尖休息的陌离和梁宝,进门碰了个正着。
要不怎么说喝酒误事呢,这下好了,连口供证人都是现成的。
于是等胡大郎酒醒之后,一切已成定局,他后悔不迭也晚了!
梁昭瞄了自己的小儿子一眼。
心里琢磨着如果自己想回头打他几板子,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好呢?
“……还请圣上明鉴!”
胤帝这边琢磨着怎么收拾儿子,那边陌离已经陈述完了事实。
梁昭嗯嗯了两声回过神来,想这女子实在可恶,又威严的质问道:“那镇南王之事,你又如何解释?”